姜维群谈天津洋家具和海派家具：藏在天津洋的“合璧”

时间：2024/01/19　　点击量：

　　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一南一北两座滨海城市成为耀眼的两颗明珠，辉耀着世界五洲和大江南北。

　　上海自不待言，而作为中国当时第二大商业城市的天津，成为了当时北京的后花园避风港，成就了一百年之后的“北京四合院，天津小洋楼”的城市建筑特色，当然也让天津洋式家具形成了独树一帜的“欧风华骨”。

　　实际上，所谓的欧风华骨是两种风格时尚的融汇，欧风与华风的“杂交”会出现诸多的奇奇怪怪不可思议，也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创新。豪华富贵洋里洋气当然不错，但难免俗里俗气，更有非驴非马。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天津老城厢收到一个奇怪“硬沙发”，现收藏于杨柳青安家大院博物馆。

　　沙发的第一概念是软，传统的做法主要由木框架、弹簧材料（盘簧接线盒、弓簧、拉簧、绷带等)、软材料（皮革、布艺材料等)构成。而这只沙发用红木完全仿制了沙发的外在样式。

　　但观其主流，这样的变化一定是一个时代的一个进步。时尚从来是由上而下的金字塔形来逐步扩大流行的，最有说服力的是看清代宫廷家具里面有没有西洋元素，以此作为定位判断。

　　故宫博物院所藏《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12幅，非常写实的记录了清早期宫廷室内布置装饰特点。档案记载这12幅画确系尚在亲王时候的胤禛(雍正皇帝)的绘画，他在上面有亲笔题词，当年贴在圆明园深柳读书堂围屏上。

　　据家具研究专家田家青先生解读:“受外来文化影响，结合西洋装饰风格是清代家具的一个主要特点。但从这些画中，未能见到一件家具具有西洋风格或局部雕刻有西洋纹饰，这为研究西洋风格引入的时期提供了一些参考依据。”

　　这只“硬沙发”是组合而成的，框架拆可以解成三大块，其一是两片椭圆形的侧挡板，用框架前后连接；再做一个方板，用镶口办法放上，形成坐垫；背靠是一块板，顺着槽放进去卡住，于是就组合成一只沙发。

　　硬沙发的靠背板边缘,以回纹装饰,恰恰说明了民国家具在制作时所处的“中西糅合”背景。（照片选自姜维群著《民国家具鉴藏必读》）

　　这是清朝前期雍正年间的状况，到了中晚期，情况大为改观，“据清代造办处活计档载，家具的中西相结合的雕饰图案是在当时宫中的中西方画家共同参与下设计的，包括著名的意大利画家郎世宁。所见传世的带有西洋装饰图案的家具大多具有广式家具风格。”(《舒惠芳著《古典家具》新世界出版社)

　　广州的“广座”家具很早打开一扇中西结合的窗，而后随着清末的被迫开放口岸被“租界”，家具中西结合成为时尚的推手，不知是西风东渐还是华风西行，总之，在天津和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中，挣脱了明清家具固有的理念，开始了欧风华骨的时期。

　　如天津原意大利领事馆，有一只当年留下来的一米高两门小柜抛光粉，柜脚是明式的内翻马蹄形，整个框架毫无新奇之处，但两扇柜门的门芯雕得密密匝匝的海水江牙纹，外表涂饰的天津家具的红色大漆，典型的中式家具。

　　这是一件十分奇特的民国家具， 乍看颜色接近红木，其形制为中国式小柜， 两扇门为海水江牙的中国传统图案， 但细看就会发现，内中雕刻的是海生物。

　　“机关”隐藏在这海水江牙中，细细观瞧，内中雕刻着“海生物”，一条龙放在上方，体形没有夸张，乍看是一条长着龙头有鳞的鱼卡斯夫地坪工程，下面是鱼、虾、蟹、龟、蟾蜍及海螺等。

　　中国古典家具图案大都是抽象的拟神动物，从来没有把这些“虾兵蟹将”全部搬进来，此家具可见中西合璧在这里的“拉郎配”。